去年种的那三片油菜 文/闰土

去年种了三片油菜地，确切地说最大的三分，最小的一分，另一片也只有二分七厘地，就这还不算两边的荒（不能种的地）。

今年油菜很干净，没有蟋蟀和蚜虫啃食，雨水也连上了，可以说是一个大丰收年。

油菜属十字花科芸薹属，是国内主要油料作物及蜜源作物之一。茎圆柱形，多分枝，叶互生。总状花序，花淡黄色，长角果，种子球形，有黑、黄、褐或紫红等色。用它压榨的油，主要是人们生活食用，还有用于食品生产加工等，油渣当前主要作为肥料使用。现在农村人少了，大部分年轻人和中年人都外出打工，加之种植油菜麻烦、菜籽颗粒又小，到最后又要用棍子敲打后收拾，所以种的人寥寥无几。

这三片合起来还不到七分池，如果种麦子又不好收割，因为农忙时收割机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收割三分、五分地，也按一亩收费。

记得大前年，由于收割机价格高，我用镰刀割了那三分麦子，割下后没有地方碾打，放在公路上轧了两天后又要扬出麦粒，三分地打了不到三袋麦子，约三百斤右，可把人折腾坏了，老伴瞒怨说要把这地给邻居种，省得费事劳神……

我看种麦麻烦，所以前年就种了两片地的油菜，不到六分地，收获后打了整整两袋菜籽，有一百八九十斤，引起了村民们的关注，都说小颗粮能打那么多，实属罕见。那两袋菜籽，去年打下没多久，我就用其中一袋榨了油。

还别说，去年油菜丰收了，出油率也高，据榨油的师傅说，过去都是三斤二三两出一斤油，去年二斤八两就可榨一斤油。

油，人们的生活离不开它。儿时，生产队每年打下菜籽，榨下油后，每人最多分半斤，我家六口人，总共分得三斤，还有生产队每年压榨的棉籽油（棉花脱离后的棉籽）每人再分半斤，就这算最好的了，如果没有棉籽油，那只有每人每年的半斤菜油。

记得那时，母亲每次泼辣子，先把水烧开，用开水把辣子面浇成糊状，炒菜时再给辣子上面淋几滴油，然后用筷子一搅，就成了所谓的油泼辣子。

那个时候母亲炒菜，常常用一个小铁勺，安上长长的木棍把子。在地里拔几根葱或蒜苗，倒上可怜的几滴油，做饭时在锅眼内炒，炒好后灰也沾了不少，就铁勺炒那么一点菜，那时人们把这通称为“下锅菜”，炒好后母亲都舍不得，做几顿饭用。

一次母亲在厨房内忙着，她把用铁勺快要炒好的“下锅菜”让我继续炒，并让我炒好后给锅里放些。一锅糁子面做好了，我没有理解母亲的意思，把铁勺炒下的“下锅菜”一次倒进了锅里，母亲回来后一看就生气了，她说这是三顿的菜，我咋一次倒完了，她还不停地骂我不会过日子，只知道跟猪一样吃好的，我却偷偷地笑了。

那顿糁子面由于下锅菜多，吃起来真香，我一口气吃了三碗，就跑去上课了。那时候农业社虽然地多，但不打粮食，麦子一亩地最多打三百多斤，如果遇到天灾人祸，能打两百多斤就不错了，还要交售公购粮，农业社剩下的还要留作牲口饲料、种子等，计划内种少量的油菜，榨成油，才是分给社员的，还有年底喂的猪，杀了分给社员过年，这就是一年到头农业社给社员的待遇。

地是农民的宝贝，我一生就喜欢种地，也爱包人家的地来种，用老伴的话说，我一见地就没命了，扑得跟乌鸡一样（一种善于牵头的鸡）。我也不怕老伴、儿子说我。前几年我一人在家种了十八亩多麦子，忙天收麦子时老伴回来只帮几天忙，虽然说粮食不值钱，但我就爱种，更喜欢种油菜，每到三月份，那黄黄的油菜花，放出馨香的香味，招蜂引蝶，把春天打扮得花枝招展。

去年种这三片油菜不到七分地，好就好在地都不算长，最长的只有五六十米，也好作务。其中一片的三分地，隔壁还栽有土槐树，把一溜地都荒完了，但我还是舍不得扔掉。说句老实话，现在谁就是一分地给我一百元我都不给，那不是钱的事。

种地是一种快乐、一份享受，更是一个锻炼身体的机会，老伴常常笑骂我是神经病，见地了就好像苍蝇碰见血一样，就没有命了。她还扬言说以后忙天再不回来了，看我咋折腾。

话说回来，就去年种油菜，我提前一个月就买了一袋磷肥，我知道油菜最喜欢的是磷，然后提前把那三片七分地叫车旋好，因为是熟人的机器，所以七分地也都花了七十元，这说起来还是少收了。其实，我的目的不是钱，而是要把地旋好，把油菜种好就算完事。

买好油菜种子，费尽心思把地打磨好，那几天把油菜种上后，我暂时放弃了县上和家里其他事，像着了魔似的一天去地里看两三次，只怕出来的小小幼苗被蟋蟀吃掉。在未种油菜前，我就去农药店买了“敌百虫”农药，又向朋友要了一斤多菜籽榨后的油渣，又去磨房要了一斤多麸皮，把油渣和麸皮炒热、再和上“敌百虫”，可杀死地内吃小油菜的害虫蟋蟀。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五天过去了……我撒了两次拌麸皮的农药，三片地中两片大的出苗还可以，只有小的一分地，小小的幼苗，稀得跟猴毛一样，段节还大。隔壁地里种的油菜都两个叶片了，但我的苗几乎没有。

又过了两天，我不知往地里跑了多少回，看那一分地苗欠缺得厉害，在不返种就迟了，还耽误农时，于是，我心一横，带上工具返种了。

种上后又过了一天，天下雨了，淅淅沥沥的细雨一直下了几天，我高兴极了，老天助我也，这次我又提前向地里撒了农药。没过几天，菜籽苗均匀地出土了，它们像一颗颗幼小的春蚕，白绿相间，在阳光下更显得格外醒目，虽说比隔壁的小些，但也引人注目。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人们忙碌着收拾打磨地，买化肥，都做着种麦前的准备工作，常言道：“收种为大。”我也开始为这三片油菜地间苗了，拿上小凳子，带上收音机，在地里细心地拔着弱苗、杂草，更享受着音乐带来的快乐。看着幼小的菜籽苗，我喜悦的心情，不亚于吃上一顿美味大餐，我仿佛看到了高高大大的菜苗，看到了结满硕果的菜荚，又仿佛看到了那金黄色的菜油潺潺不断地流着，那菜籽放射出的芳香味，仿佛洒满了大街小巷，洒向了天空。

农历十月，大地一片翠绿，那嫩嫩的逗人喜爱的麦苗把大地笼罩着，那油菜苗也格外喜人。按长规到了冬季给油菜上化肥的时节，我买了一袋尿素，拿上拉拉犁（一种犁地的小犁）去给油菜上肥。据说冬季上尿素可以防止油菜被冻死。再说我补种的一分地油菜，因为雨水连上，只是长得稍矮于隔壁地里的油菜。

油菜收割，这一分补种的油菜还很不错，邻居问我给地里上了什么，迟种的油菜竟然不亚于他按时节播种的。您还别说，就那一分地的油菜，满满地装了一“蹦蹦车。”

今年油菜真正地丰收了，那三片不到七分的地，打了三袋子半油菜，粗略估计有三百多斤。我最清楚，这三片地，按农村话说都是“无人要、狼不吃的地”，能打这么多，这都是雨水连上了，加之我勤快、化肥上得饱的功劳，才能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作者简介：

杨润杰，笔名：闰土，陕西扶风县人。1990年加人中国共产党。现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宝鸡市作家协会会员、宝鸡市职工作家协会会员、宝鸡市散文杂文学会会员、西府文学社会员、宝鸡文学网版主、江山文学社执行社长、扶风县作家协会会员、扶风县诗词联协会会员。2010年开始创作,有300多篇诗歌、散文、小说,在《陕西农民报》《宝鸡日报》《宝鸡文化》《秦岭文学》等报刊及平台刊发。2015年5月参加“大地情深”第二后陕西农民工诗歌朗诵会,诗歌荣获优秀奖。2016年在首届健康杯全国散文,小说大赛中荣获优秀奖,2017年2月在《万邦十五载·书香满陈仓》征文中获奖。2020年荣获宝鸡市图书馆征文一等奖。2017年出版散文集《一把首蓿菜》。现为扶风县读书协会会长、扶风县文联副秘书长。

本期编辑：刘萧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