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溪，忘不了你 文/刘家胜

离别故乡十二年里，多少次在梦里遇见你。那山那水是我生长的地方。我家门前悠悠流淌的小溪，房前屋后是群山环抱，绿水环绕，山沟沟依山傍水的街道，陪伴我度过难忘的岁月，我怎能忘记？

儿时当我放学路过小河边，轻轻的摸摸藏在石头下的小鱼，它是那么机灵、可爱，从我手里圆滑地溜过。我又抚摸河边上小草，忽然草丛里青蛙跳起来叫几声就跳走了。已是夕阳落日，我的肚子饿了，在河水里玩耍，一无所获，不能空手回家啊！连忙和几个小伙伴走向山坡坡，拣点柴禾，拔点野菜赶忙回家，妈妈看到了我疲劳的样子，即刻给我做饭。那时候家家户户烧柴火灶，炊烟袅袅飘向瓦房上，一缕镂烟雾缭绕弥漫在山沟沟里。

棕溪街就是一个沟道，夹在山间一条小溪穿境而过，山峰对峙一线天，房屋坐落山崖边。关山岩石一分为二阻隔上下街，上街原有一排茅草屋，老百姓买卖货物赶集之地叫“棕溪常”。后来区乡征为机关单位所在地。下街燕尾碥道下有条引水渠道，传说明朝正德年间所造，这条堰渠从碥道通向柯家场，约有两华里，两米深，两米宽，渠道外河堤约四米宽，离河床5米至7米高。先辈们用水资源办火纸厂、构皮纸厂、植物油厂、酒厂和布料染坊，这些手工业制造用当地农副产品和原料加工创造财富，为当地经济发展起到一定历史作用。这条河堤走廊，也是棕溪沟的交通要道，从棕溪口进沟武王到白河，从西沟山岔到金河的必经之路；南来北往的行人和货物运输都要通过这里。这条堰渠道记载着古镇棕溪的岁月沧桑和历史辉煌。

我的家住在堰桥上面，水渠路口有两个小院坝，院坝里四间房，合作化公私合营时成立的棕溪卫生珍所，爷爷是其中的医生，另外两间是供销合作社，妈妈是商店营业员。每天药店和商店下班后，街道上邻居们不约而同来到这里打牌、下棋、喝茶、聊天；河堤下沙坝边还有的妇女们在洗衣服。堰渠走道上有的散步，有的在渠道里钓鱼。夏风习习，风和日丽，人们在这里开心散步，小学生们路过这里时也扔扔小石头玩耍的快乐与浪漫，那条路留下过我们那代人的足迹。

时代变迁，隔着光阴的风烟，1969年冬天，我们上山下乡到农村锻炼，落户于汉江北岸蒿塔乡。虽然离棕溪不远，只是一江之隔，换了个环境，从事生产队农业生产。面对困难，没有过不去的坎，把红尘看浅看淡，任何事物都在转变，汉江的风掠过岁月的时空，在这风云变幻的年代，又要踏上新的征程。

我们下乡后第三年，襄渝铁路建设在我们家乡展开，铁道兵5846部队，西安学兵和旬阳民兵一二团几万军民汇聚棕溪铁路大会战，惊动了沉睡的大山，那山那水为之动容，棕溪沟渐渐繁荣起来。当我回来后，看到那个堰渠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条公路便道。我家原来十间瓦房也被棕溪供销社拆除了，房基占用了。

时光荏苒，岁月沧桑，1979年我们一家人又返回原籍棕溪。那时我们一家已经十八口人，分成三家，租房他家。1980年夏天我家房产申诉，得到陕西省政府和省检察院批复，旬阳县政府派信访局干部和棕溪供销社协调落实解决我家住房问题。几许风雨几许尘埃几许愁，我们终于等到有一处栖息地，有住处能睡觉，能生活有做饭的地方，有生产劳动的空间，我们没有多大的奢望，每一处红尘陌阡，就是一粥一饭的滿足和安暖。

从1969年冬天到1978年夏天，那个年代十二年，我的家搬过六次家，我那个家像一叶小舟，风雨飘摇在汉江两岸。这期间，妈妈带着我们，在用心丈量回家的路程，最终等到回城的消息。1982年夏秋时节，我家在棕溪供销社房后甘沟口边上房屋落成，我们搬进新居几个月，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那年芳三十三岁妻子不幸遇到车祸，灾难又一次降临，我上有老，下有小，三个幼小的儿女，还要靠妈妈帮助照顾。我们弟兄几个虽然住在小院里，还没有好的工作，还要找事做，挣钱养家糊口。那时我每月三十几元钱难以支撑家里费用，那正是举步维艰之中。我们在这个院子里住过十几年，有奋斗，有收获，有喜悦，也有悲伤，这种悲欢离合是刻骨铭心的，我的前妻，奶奶和妈妈几位亲人离世，那些苦涩和伤心，至今记忆犹新。

到了九十年代，岁月变迁，时运流转，我们在棕溪街道新建几间几处商铺，进行新的创业机会。到了2010年前后，蜀河汉江电站蓄水移民搬迁，我们又一次离开故土。孩子们大了，他们要出去创业，我们老了，停了业，退休了，人走了，老房子人去楼空，只有院子外那个檀木树苍苍看家护院。回味那失落的心和命运多舛的生平而悲欢离合、悲喜交加的一生，这跌荡起伏的人生，这情定一生一世的家，如时光落下的叶子，随风飘落在那山那溪；又像手中的风筝，一头牵着棕溪，一头飘向远方。

祖辈几代人住过的棕溪，那山那溪承载着老一辈人的辛酸，感悟棕溪人吃苦耐劳的精神，沉淀着棕溪人厚德载物的风格，潜在着勤劳善良的品质。回忆乡亲们朝夕相处相互帮互助的情景，泪水模糊了视线，舍不得啊！再看看家乡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景，吻吻那山那水的气息，还有那芳草纤纤的田硬，忘不了啊！

我们已不再年轻，暮年里还能回几趟棕溪？我和后辈们无论走到哪里？故乡依然在梦中。一道道故乡的山脉是我们的根魂，一条条溪水是我们身上的血液，血浓于水连着家乡，今天的记忆，挽着昨天的梦，魂牵梦绕是永恒的牵挂和思念，是对故乡亲们的赤子之心。

作者简介：

刘家胜，中共党员，旬阳市棕溪镇人，蜀河中学六六级老三届，下过乡上过襄渝铁路建设，曾在旬阳县棕溪区综合厂工作。现在是旬阳太极城文化研究会会员，《旬阳人网》特邀作家，个人公众号（春意刘家胜），美篇会员，90多篇作品40多万阅读量，在（旬阳乡土文学）等各种平台发表近百篇20余万字的诗词和散文作品。

本期编辑：肖海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