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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变迁》连载之第六章:第一次回落(一) 文/任登庚

作者:任登庚 时间:2024-11-04 22:18:16 点击数:
导读:(一)尚居东那次在教师会上被文荣树严肃地批评之后,又向辅导站的几个领导说了好话,交了深刻的检讨书。文荣树不愧是管教师的人,在尚居东交了检讨之后,亲自主持召开了一次田家坪小学的教师民主生活会,就使我们三位老师的思想经受了一场深刻的洗礼。先不说我和贺恩贵,就说尚居东,他自那次民主生活会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些变化主要是在工作方面,他每天给学生批改作业显得比以前更加的认真,有时深夜胳膊风湿病犯了

(一)

尚居东那次在教师会上被文荣树严肃地批评之后,又向辅导站的几个领导说了好话,交了深刻的检讨书。

文荣树不愧是管教师的人,在尚居东交了检讨之后,亲自主持召开了一次田家坪小学的教师民主生活会,就使我们三位老师的思想经受了一场深刻的洗礼。先不说我和贺恩贵,就说尚居东,他自那次民主生活会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些变化主要是在工作方面,他每天给学生批改作业显得比以前更加的认真,有时深夜胳膊风湿病犯了,就用毛巾包着醋炒麦麸子,用左手托右胳膊时就用右手写教案,用右手托左胳膊时就用左手翻阅教材。我有几次看到他工作如此地艰辛,从内心受到了感动。我甚至想:如果尚居东是一个正直的人,再加上这样辛劳地工作,我一定会以他为榜样,把工作搞出成绩来的。我的这些想法,尚居东好似老早就摸底,他对我的态度也一改往日那居高临下的姿态,见面格外地亲切。全校开班会,他都是大讲我的好处,每天在我放学回家吃饭时,总是没话找话地嘱咐一句:“田老师,你慢慢走啊!”当我到校时,他老远看见就笑眯眯地打招呼,有时还握一握手。对于他的热情,我开始时感到有些别扭,过了一段时间,看他的态度一直是那样地和蔼,也就不由地生出了一种动情之感。想我一个二十来岁的代理教师,人家尚居东能够那样不失身份地和我亲近,尽管以前闹过一些别扭,但是他能彻底的转变态度,我还有什么理由要和他过不去的呢?况且,我们到底有多大的矛盾?想通了这些问题之后,我自然也就对他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尚居东的亲热劲好似愈在加热,有时对我尊敬的简直使人不知所措,确切地说,是有一种拘束之感,这倒不由地使我动了第六根神经!我感到:他在学生面前的宣传,显得有些过分;他对我的亲近,神情好像有些若即若离;他那表面上的尊敬,似乎掩藏着有一种叫人说不清的东西……

与尚居东态度相反的是贺恩贵。贺恩贵自从在公社辅导站文荣树召开的民主生活会以后,逐渐地在我们三位教师中改变了以前的中立角色,大有一跃成为副负责人之势。他经常摆出领导的架势来对我进行批评,有几次甚至毫不留情地当面指责,拍桌子。更有甚者,有一次他在全校早操课结束之后,把学生们集中起来,以讲团结进步为题,扯上了公办教师和民办教师以及代理教师的身份区别。他说,公办教师是国家的正式干部,不管走到什么地方都是端着铁饭碗;民办教师目前只是一个过渡,一有机会参加考试就成了公办教师;而代理老师则不然,顾名思义,代理就是代替别人理事。代理教师的职责是代替别人教几天书,既没有资格参加招考公办,自己的饭碗子也是泥巴捏的,工作只是临时性的。教师的人员不缺了,也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是农村的,当然要回去捏二斤半的锄头。他号召学生们要认真学习,将来报考大学,端上国家的铁饭碗,就是万一当不上公办教师了,哪怕只当个民办,也不要只想到当个代理教师,那样会没出息的。他讲话的寓意很明显,三年级以上的学生自然都听出味儿来了——这是在说我的身份不硬嘛!

我想不通,我和贺恩贵属于同龄人,并且是同学,我一直以同学加同事的态度对他,他却为什么像尚居东以前那样地对待我。有一次轮到我值周,他上早操结束之后,又把学生们集中在一起,高谈阔论起来。我见他正讲得兴起,就迟了十分钟打下课铃。就为此,他还嫌我打断了话兴。在学生散了之后,他径直走到我的办公室,劈头就问:

“田老师,你为什么这样短见?”

我一时不知所以然,就笑问道:“你是说咋的?”

“咋的?”他拍起了桌子,“你这个短怂东西,装什么蒜?我正在给学生们讲话,你促狭的要死,赶紧把下课铃打了。娃们一时吵得乱哄哄,你这不是诚心在给我难堪?”

我连忙作以辩解:“哦,哦,贺老师,是这样的,尚老师昨天还给我说过上下课要按时打铃,特别是上合班课更要准时。我刚才见你在讲话,把铃迟打了十分钟啊!”

他把两手朝腰里一叉,瞪大一双红眼冲着我直点头,那样子活像斗架的公鸡,“你少拿尚老师做挡箭牌!你整了尚老师,又想从我跟前开刀!你娃子不要认不请人,应该把眼睛洗亮一点!”

这时,我见门上围了一些学生,就急忙说:“这样吧,上课时间也到了,我们有啥事情以后再说好不好?”

“说就说,我和尚还怯你个尼姑子的火!”他一摔门就出去了。

我当时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

晚上,我刚要去给学生辅导晚自习,尚居东过来拦住了我。他说下午炒了几个菜,左等我也不来,右等也不到,只好和贺老师先喝上了,叫我去凑个兴。我一走进他的办公室,只见他办公桌上摆着四盘子菜,还有三个酒盅和三双筷子,旁边放着一张纸,好似写着几行什么词语之类,也就没有多在意。

喝了一阵酒之后,尚居东似笑非笑地向我说:“唉,田老师,我想问你个话哟!”

我因为也正扯到兴头上,就随口玩笑地说道:“啥话,该不是要提升我吧?”

尚居东登时沉下了脸,用手支着额头说:“你说话不要动不动就骑毛驴砍竹子——把楂子搭得那么高!哎,最近是不是外面有人说我在学校一手遮天,和贺老师两个人伙起来整你?”

贺恩贵也扬起脸,紧接着他的话说:“有这话么?”

“说实话,前一向是有这种说法,最近就没有人再说了。”我回答。

“那么,狼狈为奸是什么意思?”尚居东又问道。

我一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就实话实说:“这个还用你考我?狼狈为奸就是比喻两个人共同做坏事嘛!”

“那隔岸观火、明枪暗箭和明珠暗投又是什么意思?”贺恩贵的口气咄咄逼人。

“咋的,你们今天要考我的解词知识么?”我赔着笑脸问道。

尚居东笑了笑说:“喝酒嘛,扯闲话么!”

我见他说扯闲话,当下就接住话茬说:“隔岸观火比喻见人有危难采取观望态度,不去援助;明枪暗箭比喻公开的与隐蔽的各种攻击和破坏;明珠暗投比喻……”

“够了!”贺恩贵猛地立起来,打断我的话,伸手拿过桌上撂着的信纸,指着上面的几个词语说:“田自智,你写这东西是针对我和尚老师的吧?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我从他手上把纸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有十几个成语,写在前面的就是他们刚才说的那几个。我一时也闹不清,便问尚居东:“尚老师,这是谁写的?”

“谁写的谁清楚!”尚居东把头扭向了一边,不理我了。

“你写的,还问谁?”贺恩贵直盯着我。

“这是哪个杂种写的,倒想赖我呢!”我没办法辩解,只好向他赌咒。

“就是你这个杂种写的,现在还想往谁身上推?”贺恩贵指着我的脸,指头差点捣上了我的额头。

“我就是没写,不信你对笔体!”我据理力争。

“你羞先人,自己写字还卖笔体,不敢认账!我见过你姓田的,当个烂球代理教师,今日撺弄整这个,明日又想收拾那个,整了尚老师,现在又想在我头上卡尿骚(这里比喻把人不当人,侮辱人格)。我给你娃子说:没门儿!你还当我害怕你是不是?今天给你把话说得实实在在,我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贺恩贵说着攥起了拳头,摆出了一副要打架的姿势。

“算了,算了,贺老师。”尚居东立起来,一边把贺恩贵往外推一边劝道:“事情弄明了,咱们认清人就是了。这样的吧,你先吃饭去!”

待到贺恩贵骂骂咧咧地走远之后,尚居东坐下来对我细致地诉说起来。他说他是真心地要和我搞好关系,指责我千不该、万不该又来惹是生非,重新挑起事端,写那些成语放在贺恩贵的桌子上,我这才知道那张纸的来历。他又说:你这样做,是极不利于团结的,要向贺恩贵道歉。

我反复声明那些词语不是我写的,但尚居东无论如何也听不进去。他一再向我解释,明摆着的事,就不要再搞掩耳盗铃了,诚心地承认了,贺恩贵的气也会消的。贺恩贵的气消了,他的工作也好做了。

我能说什么呢?我还敢再和贺恩贵闹下去吗?难道我一个临时的代理教师能斗得过一个公办和民办教师的联手阵营?继续争下去,上级又会怎样来看待我呢?想到此,我只好低头不作声,话说实在一点,也就是默认了。

尚居东见状,为他说服教育工作的奏效而高兴起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好了,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就不要再提了,贺老师的工作由我来做。”

“谢谢尚老师!”我木然地站起来,心里真有点栾平在威虎山上被人相逼,把杨子荣认作“胡标贤弟”的感觉(这是小说《林海雪原》中的故事:解放军侦查员杨子荣假装土匪胡彪混进了威虎山的土匪窝里,被奶头山的土匪栾平识破。杨子荣凭着机智,巧妙周旋,使土匪头子座山雕相信自己,要杀栾平。在万般无奈之下,栾平为了逃过眼前一关,只好求救于杨子荣,把他称着“胡彪贤弟”)。

尚居东在用尽手段驾驭住了我们两个年轻教师之后,便大刀阔斧地行使自己的领导职责来。第二学期一开始,他就以教师轮岗为由,对三个人的分工作了调整:他教四、五年级,贺恩贵教二、三年级,叫我教一年级。我再三向他求情,说我不懂汉语拼音,教一年级恐怕误了孩子们的学业。然而他却坚持说,不要紧,一切责任由他负担。我们说来说去,结果只有桶掉到井里,哪有个井掉到桶里的道理?尚居东到底压着使我屈从了……

【选自长篇小说《变迁》第六章:第一次回落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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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登庚,男,汉族,大专文化程度,共产党员,出生于1960年11月,家住旬阳市白柳镇佛洞村。安康市作家协会会员,旬阳市作家协会会员,旬阳市人文学会会员,旬阳市老促学会会员,在四级调研员岗位上退休。
  1978年高中毕业后,历任代理教师、大队会计、信用社信贷员。1984年任副乡长,从此在乡镇历任乡长、党委书记、人大主席,期间参加党校在职函授学习两年,离职在党校学习一年,在职参加《清明》《希望》小说函授学习两年。回县级单位工作后,历任正科级纪检组长、副局长、四级调研员。平时爱好文学,公开出版三部书,代表作有长篇小说《变迁》。

责任编辑:肖海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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