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变迁》连载之第五章：矛盾时期（四） 文/任登庚

（四）

尚居杨和田德远在处理我和尚居东闹矛盾问题的一个月后，辅导站通知全公社的教师开会。在会上，尚居杨对全公社各学校教学质量的抽查情况作了通报，并对各校的名次作了排列。田家坪学校除开我和贺恩贵带的班级稳定名次以外，尚居东带的班又向后退了一位。文荣树根据各校的成绩情况，表扬了先进的教师，严肃地批评了几个名次后退的班主任，并点名叫尚居东和几位退步的老师说明原因。

按照文荣树的批评意见，其他几位年轻教师都说了自己没搞好的原因，检讨了自己在工作中的失误，制订了尽快迎头赶上的计划。文荣树在他们说话时连连点头，表示首肯。最后轮到尚居东，他把脸狠狠地揉了几下，来的开场白令全场老师都吃惊：

“我说一下：我带的班级名次下滑，主要是由于我们学校闹得乌烟瘴气而造成的……”接着他从我如何地骄傲看不起人说起，谈到我借检查卫生为名，乱捏女学生，他给我敲警钟，引起了我的恼怒，打得他上不能上课，辅导站派人去也不作调查处理，只是搞了一通稀泥巴抹光墙，喝了一场酒，在酒场合中无原则地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他一气说了将近两个小时。他善辩的口才引得了大多数老师的共鸣，那几个以前教过我的老师脸上都现出了惋惜的神色，显然他们都在为自己教出这样的学生而羞愧；几个年轻的教师瞅着我，那神色，无异于在动物园看一个新奇的怪物；尚居杨和田德远两位则用鼓励的眼神望着我，示意叫我说出实情，予以还击。

我开始在听到尚居东说的几句话时，急得脑袋嗡嗡直响，眼泪都快出来了。待他说到结尾时，头脑反倒冷静了。说实话，还亏得他说话时间长，使我有时间调整心态。我正想着今天倒该不该在这里说出实情时，只见文荣树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我，亲切地说：

“自智，尚老师说的这些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也说说看。”

“各位教师，”我激动地站起来，向大家鞠了一躬，“我想耽误大家的一点宝贵时间申明一下：我是一个才走出社会的农村青年，组织上这样抬举我，使我走上工作岗位，我应该百倍、千倍地去珍惜。我开始到学校，尚老师确实像慈父一样地关心我，这是事实。今天贺老师当面：自从中心辅导站组织统考结束以后，他一个星期叫我们班上的学生劳动三、四天。开始我不同意，他就几次召集我们班上学生，名义上是整风，说我们班上存在着厌恶劳动的思想，实际是叫学生给我提意见。那天尚老师叫学生一个一个地说，王青山说了一句：‘田老师对我们最关心了，他说我们劳动多，给我们加课，抓得严一些，但我认为他的心肠好，即使是打我们骂我们也是为了我们好。’尚老师当时立起来，在墙角拿了个竹棍对王青山说：‘王青山，来，我打你几下，也是为你的！’我、我从那儿开始才对他有意见。为什么检查学生的卫生，我给他说了，居杨老师去时我也说了，他今天说我对女生乱捏……”我说不下去了，趴在桌上，哭出了声，任凭委屈的泪水向外倾泻……

全场的老师都“稀——”地出了声，那些以前教过我的几位老师眼里都喷出了愤怒之火。文荣树见状，就扭过头问贺恩贵：“恩贵，这是真的？”

贺恩贵没有回声，只是点了点头。

文荣树这下被激怒了！他把桌子拍得震人耳鼓：“胡作非为！尚居东，你搞的是啥名堂？叫学生给老师提意见，那是文化大革命时期的做法嘛，你现在还在搞？一会儿公办教师评工资结束了，你不要走，把这个问题谈清。说得好了你去继续教书，说不好了立即停职反省！啥作风么，无法无天……”

文荣树发得一通火，当场就震住了尚居东。他灰着脸，低下了头……接下来是公办教师投票涨工资，尚居东只得了一票，落选了。

……

【选自长篇小说《变迁》第五章：矛盾时期（四）】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任登庚，男，汉族，大专文化程度，共产党员，出生于1960年11月，家住旬阳市白柳镇佛洞村。安康市作家协会会员，旬阳市作家协会会员，旬阳市人文学会会员，旬阳市老促学会会员，在四级调研员岗位上退休。
  1978年高中毕业后，历任代理教师、大队会计、信用社信贷员。1984年任副乡长，从此在乡镇历任乡长、党委书记、人大主席，期间参加党校在职函授学习两年，离职在党校学习一年，在职参加《清明》《希望》小说函授学习两年。回县级单位工作后，历任正科级纪检组长、副局长、四级调研员。平时爱好文学，公开出版三部书，代表作有长篇小说《变迁》。

责任编辑：肖海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