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包过上好日子 文/赵攀强

2023年9月20日清晨，我在书房读书，收到手机短信：“攀强，上午有没有兴趣到龚家庄村转转？”

旬阳市城关镇龚家庄村

信息是陈德智主任发来的，龚家庄村是过去人大办帮扶的贫困村，自上次换届后，联系村作了调整，他和我也同时退居二线，有两年时间没有去过该村了，很想再去看看，于是马上回电话说愿意去。

他开车到烟草公司门口接我，过旬河大桥，从老烟厂上坡，半个小时就到了。车子缓缓行驶在通村公路上，我们边走边看，边看边谈，时不时地站立山头，眺望山下的汉江和对岸的巴山，欣赏云雾缭绕中的乡村美景。按照德智主任提议，我们先去巴士小镇，再去他曾经帮扶过的贫困户周传新家，路过村委会和居民安置点，最后来到包相成家，这家也是他过去帮扶的贫困户。

陈德智主任（左）与包相成（右）合影

看到我们到来，老包很兴奋，急忙拉着德智主任的手摇晃，笑开了怀，好像亲兄弟似的亲热。他掏出软中华牌香烟，我们说不会抽烟，他用打火机给我们点燃，硬是塞到我们嘴里，逼着我们抽，还说这是女儿给他买的。坐下来一边抽烟，一边环顾屋子四周，发现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家具摆放的整整齐齐，客厅的液晶电视机，足足有三十四英寸，墙上挂着一幅放大了的照片，用玻璃镜框镶着，是老包和女儿的合影照，背景是天安门。我开玩笑说：“老包玩大了，抽的是软中华，逛的是天安门”。老包连忙说，这都是托了陈主任的福，如果不是他的帮扶，哪有我的今天。说完，他和德智主任坐到一起，手拉手，肩并肩，让我给他们拍照，并把照片发给女儿，拨通电话，说陈叔又来看他了，让女儿和德智主任通话。

此情此景，勾起了我对十年前那段往事的回忆。

那是2012年初春，德智主任和我同时到了人大，分别担任县人大常委会主任和办公室主任。根据组织安排，人大办联系城关镇龚家庄村。

在人代会和常委会结束之后，等到把机关工作安排停当，德智主任就带我来到龚家庄村。

作者与陈德智主任（左）合影

翻过一道山梁，看见一条大沟。我们下车徒步，走过山间小路，穿越沟底，走上对面的山坡。穿过桦栎树林，来到半山腰的一户人家。发现那座土坯墙瓦屋顶的房子已经破败不堪了：屋瓦多处脱落，雨水将房檐下的土墙冲刷得沟壑不平，墙壁上部的土坯因年久失修坍塌下来，露出好大的空洞，简直就是一座危房。见此，德智主任的眉毛拧成疙瘩，我的心也沉了下来。

房子的主人大约五六十岁年纪，廋骨嶙峋，精神萎靡，衣着破破烂烂，一脸的无奈和心酸。与他交谈中，我们得知他叫包相成，家中除了他之外，还领养着一个女儿，名字叫包培茹，正在旬阳中学上高一，属村上的特困户。

我们把随身带来的大米、菜油和200元慰问金交给老包，这是2012年3月7日的事情。

回来的路上，德智主任心情沉重地对我说，联系群众就要为他们解决实际困难，老包家目前的主要问题是排除危房和解决女儿学费问题。

4月27日，德智主任带着我和办公室其他同志再次来到包相成家，将机关干部捐赠的3000元人民币（其中德智主任个人捐款1000元）交给他。这天，包培茹正好在家，德智主任鼓励她要克服困难，树立自信，好好学习，并表态以后每学年人大办都会资助她3000元学费。德智主任还安慰老包说，房子问题也会解决的，让他鼓起生活的勇气，认真抓好生产，培养孩子成才，力争早日脱贫致富。

关于老包的房子，德智主任亲自安排，协助村干部进行选址，并把新址选在交通方便的村道附近。之后，我们协助村干部与城关镇政府、扶贫局衔接，将老包家的房屋新建列入迁移式扶贫计划，多渠道筹措资金，督促破土动工。

2013年春节前夕，我们给包培茹送去新年度的3000元学费时，老包已经搬进新居，精神明显好了许多，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拉着陈主任的手说：“如果不是你们帮忙，我也住不上这么好的新房，女儿也不可能安心读书。”我看出他说的是肺腑之言，并不是一般老百姓对上级的客套话。

2014年春节前夕，我们给包培茹送去第三年度的3000元学费时，老包家房前屋檐下的横杆上挂满了玉米棒子，他说家里有余粮了，女儿要高考了，他还想用混凝土筑实门前的院坝进行硬化，还要在房前植树栽花进行环境美化，看来老包已经树起了新生活的希望。

这年高考，包培茹顺利考上大学，老包的负担更重了。德智主任率先垂范，机关干部踊跃捐款，加大了帮扶支助力度。在此基础上，德智主任联系旬阳红十字协会医院，让老包做起了门卫工作，增加了家庭收入，有效缓解了他家的经济困难。

国家脱贫攻坚战略实施以来，人大办继续包联龚家庄村，德智主任继续联系包相成。他采取多种办法支助包培茹上学，妥善解决了老包在工作和生活中遇到的各种问题。

后来，包培茹大学毕业，分配到新疆某医院就业，工作勤奋，薪金不菲，加之老包门卫工作也有固定收入，日子越过越好了。我们问他，女儿找到对象没有？老包高兴地说，找到了，结婚时请你们来喝喜酒，我们都大笑起来。

德智主任非常重感情，他知道今年要退休，人也常住安康，到村上去的机会少了。于是，赶在退休之前想到曾经帮扶过的贫困村，以及贫困户家中看看，也算是一种告别吧。看到环绕村组的九条公路，看到遍布村庄的新房，看到老百姓脸上的荣光，德智主任感到很欣慰。

作者简介：

赵攀强，陕西省旬阳市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先后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海外文摘》《散文选刊》《陕西日报》《延河》《安康日报》等全国各类报纸副刊和文学期刊发表文学作品五百余篇百余万字。曾出版《旬河浪花》《汉水情思》《秦巴放歌》《太极城絮语》《留住乡愁》《母亲的升子》等六部作品集。散文《在那大山深处》《又闻水笑声》《母亲的升子》《母亲的茶饭》《兰草花儿开》《油桐花开》《家乡的嫩玉米》《不语的表叔》《乌手指的小姑娘》《绿水环绕旬阳城》等先后多次入选中小学语文课辅教材和考试卷。散文集《留住乡愁》荣获“首届丝路散文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