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精神家园的拓荒者,王庭德和我的兄弟情缘 文/王晓东
伟大的理想要有伟大的选择,伟大的选择造就伟大的事业,伟大的事业成就伟大的人格。 ——题记
癸巳年人日,是个多云天气,但我的心情却格外晴朗。因为这一天,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最幸福的日子!因为这一天,我的好兄弟——省残联作协副秘书长、《文化艺术报》特约记者王庭德先生克服重重困难来到我这大巴山深处的旬阳县神河镇一个高山垴上的农家小院里。这是一次激动人心的晤面,当两双手握在一起的霎那,我们四目都盈满了滚烫的热泪,浑身都在不停地颤抖着。在场的安康电视台新闻部主任李向军、记者刘伟和省《阳光报》采访部主任潘定安摄下了这感人肺腑的一幕。
我和王庭德是由文字结缘的。
我是一个下肢瘫痪、右臂僵硬、手指曲伸不灵的残疾人。初中时,语文课本上有一篇《我的一天》,是俄国作家奥斯特·洛夫斯基写的,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刻。后来我生病致残,便以他为榜样,想写一部中国版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并且付诸行动,每天爬在小饭桌上,靠双手抱笔写呀写,最初写了一本十几万字的小说,却没好意思拿出手。后来一个家住在县城的学姐来看我,介绍我先学着写点新闻稿,于是我就把精力转移到新闻写作上,开始时,有50多篇稿子都石沉大海,但我毫不气馁,继续玩命地写。没有稿纸,我就请熟人帮助捡学生的废卷纸和商店的废帐单写。为了赶时效,常常弄到通宵,凌晨让邻近的学生捎到乡邮电所寄发,直到第51篇才被县广播站采用。虽然我对自己稿件迟早会被采用毫不怀疑,但当听到女播音员那柔美的嗓音念到我的名子时,我还是异常高兴,从此写的更勤了,稿件一发而不可收拾,陆续给省、地、县报、刊、广播台【站】投了许多稿,被《安康日报》、《金融报》、《陕农报》、《城乡生活报》、陕西电台等接收为通讯员。十余年间,累计发稿5000多篇,发稿量在通讯队伍里曾一度名列前茅。其间,还有少量的文学作品发表。先后担任过湖北省咸宁市《栀子花》文学社,山东省荷泽市《雏燕》文学社、安徽省铜陵市《天南地北》文学社的专栏编辑。县广播站、《安康日报》、《城乡生活报》多次作过报道。全国有一百多名陌生朋友通过鱼传雁递,给我寄来了热情洋溢的书信,还有几名如花似玉的姑娘给我写情书,寄玉照呢!唉,还是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庭德是后起之秀。他家住在离我家130多华里的铜钱关乡安然寨村,祖上都是目不识丁的农民。他自幼丧父,母亲是个精神病患者,三岁时的一场大病夺去了他的健康,使他手腿畸形,举步维艰,身高不足1·3米。俗话说:“高山出鹰鹞”,庭德就是那个破壳而出的鹰,任何危困都挡不住他求知欲望的火苗,就像中国的高玉宝、日本的阿信,不过,阿信只是文学作品中的人物,而庭德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具体的人。离他家200多米的地方,有一所小学校,五、六岁时,他每天都到学校站在窗外偷听老师给学生上课,后来被好心的老师发现,允许他走进教室,并给了他一个座位。他的认真、他的勤奋、他的聪慧,使他很快成为班级里的一名佼佼者。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没有良好的家境做后盾,他只能靠他自己,自己洗衣,自己做饭。为了不误课,常常饥一顿,饱一顿。读四年级时,要到很远的乡中心小学,每天风里、雨里、泥里、水里,也不知摔过多少跤,跌倒了,牙一咬,爬起来,继续走。初中时,他用自己在周末、节假日挖黄姜片等药材换来的钱买了一部相机,给同学和周围群众照相,用微薄的收入维持简单的生活。苦难的人生磨砺了他的意志,锻铸了他坚强的人格,怡悦人性的山光水色赋予了他创作的灵感,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初中二年级时,他的一篇作文《跋涉的生命》入选全国《中学生作文选》,这成了他文学创作的重要引擎,看到自己的钢笔字变成了铅字,他高兴的几天几夜没有合眼,并暗下决心,一定要弄出名堂来,做第二个张海迪、史铁生。此后,市、县报、刊上、广播上经常可以看到和听到他的新闻与文学作品,从而也使我记住了这个平常而不平凡的名字——王庭德。
由于家境不爽,庭德初中毕业后只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母校,他是一只不甘寂寞和平庸的鹰,他需要更大的天空来施展抱负和展露锋芒。2003年春,他带着简单的行李,沿着乡河走下高山,开始了他的游学、打工、写作生涯,两条羸弱的腿奔走于三秦大地及江南水乡,鄙睨和白眼没有使他败下阵来,反而逾挫逾勇。十数年中,他先后干过电器修理,卖过报纸,当过一家大公司的文秘和办公室主任,经历过一月二、三百元的寒酸生活。他混鸡群而鹤立,居寒舍而志伟,出污泥而不染,进闹市而不醉,遇成绩而不昏,遭挫折而不退,在辗转的无数岁月风尘中,他那双善于感受美,捕捉美的眼睛,在仰观俯察之际,对自然、人生有了更多的神会与体悟。在我蔫了的时候,他声名鹊起了!他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感现之笔端,流光溢彩,每成华章。许多全国性的大报大刊陆续采用他的稿件,不少作品受到名家的好评,还有许多美女作家和他认了干兄妹。他根据自己亲身经历写的《艰难求职梦》便发表在广 东省的《江门文艺》上。每每听到他取得了新的成绩,我都会在心里大喊一声:庭德真了不起!带血的脚印终于开出了五彩的花环!尽管我们还不认识,还没有只言片语的交流,但我们仿佛已经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我怎么会蔫呢?不能不蔫啊!一个心比天高的人,命却比纸还薄,灾难几乎是一个接着一个。1988年前后,父母先后谢世,女友移情别恋,使我遭受了致命的打击。我成了孤家寡人,得独自支撑沉重的头颅。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2001年,我所在的平安乡并入神河镇,机关单位一概撤走,热闹的乡村顿时变得冷冷清清,接着,旬阳的有线广播垮了,报社和新闻出版部门又不收手写稿{我们这儿没有网络,用不成电脑},我没了用武之地。欲学梁鸿去舂米,四方作揖没人理。旬阳县原县委书记王怀长,县长陈良学为我的就业问题多方奔走呼吁过,却没有单位愿意接收。生活无着,我只好为邻近的村民做些小篾活、代人写写书信、诉状,还给死人造过房子,可就这点可怜的工作,后来也被一个唱道士的健全人垄断了。一个残疾人在纷繁复杂的人类生存竞争中是多么的无为啊!每天都挣扎在生活的峰波浪谷里,岁月的风霜把生活的激情一点一点地消磨殆尽。人不怕生坏命,单怕生坏病,还怕生错了地方,生在这拉屎不生蛆的深山老林里,纵使诸葛在世,张良重生又能怎么办呢?过去交往密切的朋友慢慢失去了联系,我居住的东山渐渐成了被遗忘的角落。前方的路是一片看不到光亮的无底黑洞,我为自己的碌碌无为而羞愧,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存在下去的意义。
大约四年前的一天,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庭德打来的。他询问了许多文友才找到我的号码,听到是他,我高兴地大呼小叫,几乎要喊“万岁”了!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们互相了解彼此的身体、生活、写作,越谈越投机,越聊越亲近,不知不觉中就过了一个多小时,共同的理想,相同的爱好,使我们成了最好最好的好兄弟,没想到,在这最倒霉的时刻,还有人在关心我,注视我,与我同在,这顿时使我忘记了焦虑、饥渴、孤独。放下电话,一直空落落的心立时变得很充实,就像一所闲置了多年的偌大库房一下装满了丰收的秋实,全身滚过一层层的热浪。
此时,庭德正落脚在安康市汉滨区北部的茨沟小镇上,,在一家名叫“远明”的网吧担任网管,这儿是安康至西安的通衢大道,车流量很大,交通的便利带来了经济的繁荣,庭德每天的忙碌是可想而知的,做饭、洗衣、打扫卫生、接待熙熙攘攘上网的、打印材料的、业务咨询的顾客,里里外外一把手,从早上7点到晚上12点才能休息。整个白天,屋子就像一个巨大的蜂箱,人语声、电脑声、脚步声、椅凳声混杂在一起,震的人耳膜嗡嗡作响。在这种环境中,他依然不离不弃,忙中偷闲,坚持读书和写作。他一心想拥有新时代青年所追求的知识境界,一心想把先前的小我变成时代的大我。他知道想在文坛上立足,仅靠一点初中文化的功底是远远不够的,必须抓紧充电,于是,什么雨果呀、巴尔扎克呀、莎士比亚呀、蒙狄呀、芦花呀、莫言呀、贾平凹呀等等人的鸿篇巨制都成了他的最爱。他博千家之长,采万众之风,集松、梅、竹、柳、水、火、天、地、日、月、星、辰于一身,使精神的荒原长成了茂密的森林。《刘奶奶》、《茂林修竹铜钱关》、《故园别情》等一篇篇佳作飘出了绿色的小屋,旋转在印刷厂的轮转机上,广散于全国各地。他成了文坛的奇才和怪才,2011年,应聘担任了省残联作协副秘书长,得到省文联党组书记齐雅丽的赏识。我为他的行为鼓舞,为他的成绩欢呼,为有他这样一个朋友而觉得自豪和骄傲!
庭德的昵称叫“心梦”,意思是“心若在,梦就在”。在他的心中,除了作家梦,还有普救众生的梦。在我们建立联系后,他时不时地打电话来,鼓励我要坚决地挺起腰杆,他说:“我们现在是在悬崖上攀登,大海里行船,胜利的彼岸就在眼前,成功之路就在脚下,人为的哀伤,节外的感叹,都是自杀的表现”,“你一定要自珍、自重、自勉,自上,为什么张海迪能办到的事,我们就不能办到呢?”他一方面介绍我参加各种学会、群团组织;一方面为我的事多方奔走。听说我想下山开个小店,缺乏启动资金,便帮我联系了省慈善总会,虽然未果,但他的心意却令人感动不已。今年2月13日,他打电话说,安康电视台和省《阳光报》记者要来我家采访。我很奇怪,他们怎么知道我呢?原来是他把我的资料传给了电视台的李向军主任,并一在催促,才使我有了这次“曝光”的机会。他想帮助我走出封闭的大山,但是无职无权,只好广泛联系朋友,一齐来帮我。同他的接触,使我感到,他虽然是年龄上的弟弟,却是智能上的哥哥;身材上的侏儒,精神上的巨人,待人有三心:真心、诚心、爱心。在一切向钱看的当今社会,他这样的人,已是凤毛麟角了!
为了见我一面,庭德停了网吧的正常营业,提前一天赶到安康。搭乘电视台的新闻采访车。2月16日,长驱240多华里,来到我家山下。而到我家,还要攀爬七、八里陡峭的山路,这对于行走不便的人,不亚于是翻越六盘山。春寒料峭,阳光无力,庭德走得汗流浃背,后来实在走不动了,是在闻讯感来的神河镇副镇长汪西平,民政办主任梁纪新的背扶下才抵达我家的。看到庭德的不容易,我的心在震颤着,真想拥抱着大哭一场。“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使劲憋着,眼泪才没有流出来。没见面时,似有万语千言要说,见了面后又觉得没有必要,一切的牵挂、思念都尽在不言中。
稍事休息后,庭德便从身上掏出500百元现金递给我,我很意外,他也是残疾人,挣钱不容易,我怎么能接受他的馈赠呢?我极力推拒着,他说:“我们是兄弟,你不要见外,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不接,难道让我收回来不成?”电视台和报社的同志也劝我收下。高情难却,我只好收下他的一片深情。此前,他就说要为我订一份《文化艺术报》,让我把邮寄地址发给他,我没有同意,理由就是怕他为我花钱。朋友之间一和经济扯上关系就俗了。欠国家的情,在国家需要的时候,我可以用命去偿还,欠个人的情,我今生确实无法报答。社会上好心人多,这些年总有善良人给我提供各种各样的帮助,使我既感动又无奈,这不,李主任、潘主任分别从身上掏出500元和200元红包,镇上的梁主任和村上的梁主任分别代表镇政府和村委会拿出500元和100元慰问金,强行塞进我的衣袋,面对大家的关爱,我能说什么呢?只好由他们去了。庭德他把一次简单的新闻采访变成了不简单的助残活动。《安康日报》以《残疾人手拉手的故事》为题进行了报道。
团聚的时间短,思念的时间长。分手后,庭德每两三天就打一个电话来,一聊就是个把钟头,他每月的电话费就是四百多元。深情的花语,如涓涓细流,洗涤着我浮躁不安的情绪;似块块木炭,温暖着我寂寞孤苦的心灵;像口口乳汁,振奋着我沉睡萎靡的精神。有一段时间,我这经常停电,庭德以为我手机坏了,便买了一部新的智能手机,委托李主任转托我镇回安康探亲的干部捎给我。没办法我不接受也得接受了,这是我用过的一部最高级的手机,我小心翼翼地挂在墙上,生怕磕着、碰着。智能手机存储量大,上网方便,他便不时地把他写的小说、诗歌、散文通过qq传给我阅读,使我受益非浅。
可以说,庭德不仅是安康的张海迪,同时也是安康的郭明义,他的善举在影响着周围许多人,李向军主任是一位佛学研究者,同时也是一位慈善家,经庭德的介绍与我相识、相知,并成了朋友,看到我写字困难,于3月18日赠送我一台笔记本电脑,同时捎来一桶高度包谷酒。酒是平利县人送给他的,他没舍得喝,他说:“你住在山里,湿气重,适量喝点酒对身体有好处。”4月份,我不幸摔折了腿,李主任又捎来一盒茶叶、四盒止疼药以及一摞佛学经典,还在qq上不停地给我鼓劲加油。神河镇政府得知我带灾后,立即委派副镇长汪西平、民政办主任梁纪新、经济办主任李振亭、残联负责人陈飞专程登门看望,还为我请来了医生,送来了药品,报销了药费,家住在桐木乡的党的义务宣传员黄世和也热心打来电话,表示要和县上领导协商,争取改善我的生存状况。大家的关爱,使我深深感受到春日娇阳般的温暖,不幸是降临在我身上,但整个大地都活满着善良,溢流着美好,四面八方都向我伸出了援助之手,我真是不幸中乃万幸,少福中乃多福了!
常言说:和聪明的人在一起,会使人变得越来越聪明,和笨蛋在一起,会使人变得越来越愚蠢。和庭德在一起,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绳子在拉着我向前,他的活泼、热情,使人浑身充满了力量 。在担任省残联作协秘书以后,更加刻苦努力,积极关注人,团结人,引导人,升华人的全面发展。电话中问得最多的一句话是:“你在干什么?”“写了什么作品”?是啊,人不可一日无事,一天只知看蚂蚁上树,逗引小甲虫,让大好的时光从指缝间悄悄滑落,这既对不起党国,也对不起社会,更对不起关心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还永远尝不到成功的甘甜。人啊,生活在难也得活,日子在苦也得过,心情在不好也要快乐,身体在差也得工作。我不能在消沉,懒散下去了,我得重操旧业,拾起不灵活的水笔,为心中的理想而歌而呼。现在,在庭德的帮助下,我已调整好心态,准备把这些年写的一些诗歌整理成一个集子,并谋求出版的机会。不管将来结果如何,只要奋斗过、努力过,就不后悔!记得安康市建设银行行长袁泽强先生在给我的一封信中就有这样一句话:“哀莫大于心死,只要心不死,就会有希望!”
以前,我就觉得庭德是个奇人,能人,通过这两年的接触,更加肯定了我的判断。他跌宕的人生与富厚的学养,书写了一段不朽的残疾人传奇;他像一道炫目云霞,辉映了健全人纵横的单调天空;他残缺而峥嵘的身影,频繁在报、刊、荧屏上闪现;他华美而坚韧的文字,在满是尘灰的书架上闪光。今年5月,他应邀参加了省第六次文代会,与陈忠实、贾平凹建立了联系。8月份,省文联的两名领导专程到茨沟看望了他,对他所取得的成绩予以了肯定。11月份,他的新书《这个世界无须仰视》隆重上市。他的人生充实而快乐,富有而崇高。千里马遇上了伯乐,使他更加意气风发,倍加辛勤地在文学的土地上耕耘、收获。目前,他正在构思、创作一部长篇小说,他将用他那支富有灵性的笔,写出自己对人生、对社会的思考,以文学的形式诠释社会的变化和众生百态,他不断用聪明才智成就着自己,以顽强的追求升华着自己,用高尚的风格圆满着自己。
庭德啊,我的好兄弟!我的楷模!我坚信,只要不懈地努力,他今后的成绩一定是令人惊叹咋舌的,今生我们是义兄义弟,来世下一辈子我们一定要做亲兄弟。
陕西省旬阳县神河镇台子村五组王晓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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